沐怜走到寝宫后门处,从角落拿出一个鸟笼子来,眼神若有所思,缓缓走到窗口处,将鸟笼打开。“是时候放你离开了,回去吧。”小鸟叽叽喳喳一阵,也就挥动翅膀离开了,见小鸟消失在夜幕之中,她这才回到床上睡下。——“洛良娣怎么了?”程玄殊一边往路离的寝宫赶去,一边低声询问道。“太医说娘娘身子虚,要多吃一些东西补补,但是娘娘什么东西都吃不下,已经两天没有进过食了,刚刚更是晕了过去。”闻言,程玄殊面色一怒,道。“洛良娣都两天没吃饭了,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本殿?”簌儿一惊,连忙跪倒在地。“是娘娘嘱咐奴婢,不要告诉殿下,说害怕打扰到殿下和太子妃……”说话间,已经到了路离的寝室之前,他来不及训斥簌儿,推门走了进去,只见路离脸色苍白,靠在床榻上,脸色格外虚弱。看到他进来有些意外。“殿下?您怎么?是簌儿……咳咳咳”话还未说话,路离便咳嗽了起来。程玄殊连忙快速走了过去,对着一群宫女呵斥道。“都是怎么照顾你们娘娘的?一群没用的东西。”一众宫女连忙跪倒在地。“奴婢知错,殿下赎罪。”见程玄殊还要发火,路离连忙说道。“不怪她们,是我自己没有胃口,吃不下东西,能看到殿下,我就已经很高兴了。”看着路离这副样子,程玄殊眼中满是心疼。“是本殿疏忽了。”他轻轻抱住了路离。“殿下怎么会突然来了?可是簌儿那个丫头跟殿下说了什么?臣妾明明嘱咐了她不让她跟殿下说的。”“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?”“臣妾没事,殿下还是快些回安乐宫吧,不要让太子妃等久了。”话音未落,路离捂着胸口,表情痛苦,似乎又想干呕了。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,他轻声说道。“你肚子里如今怀了我们的孩子,我如何放心的下。”“殿下……”路离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程玄殊给打断了。“不是说好了,没人的时候唤我表哥。”她轻轻点头。“表哥,臣妾没事,只是这心口这几日一直刺痛,太医来看过了,说臣妾身子太虚,多吃些补品,但是臣妾一点都吃不下。”“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,吃不下也要吃。”说完这句话,程玄殊对着屋外吩咐道。“来人,准备一碗燕窝羹送来。”等燕窝羹送来之后,程玄殊亲自喂给路离吃,路离满眼都是甜蜜,足足吃了一大碗。“吃饱了,就歇下吧。”程玄殊伸手为她轻轻擦拭嘴角。路离犹豫片刻,抓住了程玄殊的手,壮着胆子道。“表哥,今晚能不能陪着我,孩儿想你了。”路离将手放在小腹之上,对着他说道。犹豫片刻,点点头。“好。”在程玄殊看不见的角落,路离眼神一冷,她永远也忘不掉,她的新婚之夜,程玄殊在桂馨斋陪了沐怜一整夜。——这厢,宴会结束之后,回到相府,陆晚妍就找到玉萝,打算询问她一些关于灵族人的事情。“灵族人?”玉萝有些迷茫地摇摇头。“奴婢不知道那些灵族人藏在哪里,自从我有记忆之后,就一直在流浪,还险些生病死了,是公子将我从乱葬岗中救了出来。”饶是做了心理准备,但是亲口听到玉萝说出,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,看来暂时找不到灵族人,只能再去天艮山碰一碰运气了。等到程玄殊再次回到安乐宫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,程玄殊身上的喜服还未脱去,面容稍显疲惫,他昨晚陪了路离一整夜。“殿下?”沐怜有些意外,她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发,待会要去给后宫中的娘娘请安。“殿下。”月奴等宫人对着程玄殊行礼。见程玄殊欲言又止,沐怜看着那些宫人道。“你们先离开吧。”等到那些宫人离开,程玄殊走上前来,轻轻抱住了沐怜,下巴放在沐怜的肩膀之上。“你…你不怪我?”昨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,他一夜未归,普通人家的小姐都受不了,更不要说沐怜是一国的公主了。沐怜轻轻摇头,道。“我不怪殿下,那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,自然要紧张一些。”见此,他抱住沐怜。“可惜,我昨晚没看到你穿喜服的样子。”沐怜脸色一怔,随后扯开话题,道。“殿下还是快些洗漱一番,换件衣服,待会我们要向各宫娘娘去请安。”她轻轻推动程玄殊的肩膀,但是程玄殊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。“让她们等着,我们再睡一会。”说完这句话,他拦腰抱起沐怜,往床榻旁走去。皇后娘娘已死,这后宫的娘娘巴不得程玄殊死了,他又怎么会上赶着给她们请安。——雪鸢国皇宫内,通体白色的宫殿,阳光撒落进来,就像撒落在洁白的雪地一般,此刻在宫殿正中央坐着一个少年。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,眼眸澄澈,仿佛世间最后一块净土,不染一丝尘埃。一阵奇怪的响动传来,少年抬头看去,就见一只羽毛金黄的金丝雀从窗口处飞起来,沐浴着阳光落在自己的面前。少年本来毫无情绪的眸子,在看到那雀儿之后,突然欣喜地大喊大叫了起来,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心智只有七八岁的稚子。禁闭许久的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,少年捧着那金丝雀,十分兴奋地对着一旁宫人说道。“国师呢?朕知道答案了!国师在哪??”一旁的宫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,如实道。“陛下忘了吗?国师被陛下派去云启国了。”闻言,少年紧紧皱眉似乎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,最后嘴角一瘪,开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。“朕不管,朕就要看到国师!你们把国师给朕找来!”见少年情绪激动,那宫人连忙轻声安抚道。“好好好,奴婢现在就将陛下口谕传过去,国师很快就会回来。”